朱德是如何从旧军阀转变为共产主义战士的

前言

大家都知道十大元帅之首是朱德，但是朱德曾是云南讲武堂毕业的同盟会会员，担任过靖国军旅长兼泸州城防司令，1922年出任云南省警务处处长兼省会警察厅长。很明显1922年之前的朱德是一个资产阶级旧军阀旧官僚，那么一个旧军阀旧官僚是如何转变为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的呢？

本文试探寻朱老总当时的心路历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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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1909年，23岁的朱德立志救国家于危难，决定投笔从戎。他从老家四川仪陇出发走了七十天路到达云南昆明，几经波折进入云南陆军讲武堂学习。这个讲武堂表面上是清朝编练新式陆军的军事学校，实际上却是同盟会的秘密场所，里面聚集了大批革命党。就在这个时期朱德结识了蔡锷，加入同盟会，并追随蔡锷参加了重九起义、护国战争、护法战争。相信在这个阶段，蔡锷将军的爱国主义精神已经在朱老总心中播下了种子。

    1915年12月，袁世凯称帝，云南率先宣布独立，护国战争爆发。朱德随蔡锷的护国军到达川南重镇泸州，并在纳溪棉花坡与北洋系战斗力最强的吴佩孚部死战，一度打得未来称霸中原的“孚威将军”、“Biggest man in China”吴佩孚很被动。因此一战成名，一时号称滇军“四大金刚，朱德第一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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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护国战争结束后后，朱德奉命先后驻扎在四川的泸州和南溪（现四川宜宾市南溪区）。在南溪，他结识了一生的挚友 —— 孙炳文。

孙炳文（1885 ~ 1927），字濬明，四川南溪人，曾参与刺杀载沣事件，1911年加入同盟会，担任过《民国日报》的主笔。

    孙炳文也是一个进步青年，他与朱德相谈甚欢，遂结为莫逆之交，后来还应朱德的邀请担任了朱德部队的咨谋。

    在泸州，朱德和孙炳文日夜思索，阅读了很多像《新潮》、《每周评论》、《新青年》这样的进步书刊。同时，外部发生了俄国十月革命、五四运动，也影响巨大，让朱德对马克思主义有了初步的认识。

    相信在这个时期，两位有志救国的青年日夜讨论国家民族的出路，思想碰撞出火花。朱老总早就看透了、厌倦了争夺地盘的军阀混战 —— 自蔡锷死后，滇军这些年在四川打来打去无非就是为唐继尧个人抢地盘，心中已认定旧民主主义道路是走不通的，需要一个新的主义。

    万事俱备，只欠东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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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1920年，川滇军又发生混战，滇军失利，驻川滇军第二军参谋长杨森反水，军长赵又新被杀，所部被第一军军长顾品珍接管。顾品珍以士兵厌战为由率部返回云南，与云南督军唐继尧决裂在即。

    1921年，顾品珍率部返回昆明，赶跑了唐继尧。尔后朱德担任云南陆军宪兵司令官。1922年1月，朱德调任云南省警务处长兼省会警察厅长。3月，唐继尧纠集旧部杀回云南，顾品珍兵败身亡。唐继尧秋后算账，通缉当时反对他的人，名单里面就有朱德。反正现在云南是没法混了，36岁的朱老总只好跟着同学兼好友金汉鼎等人被迫逃离云南。

    曾国藩说过，“天下事，有所激有所逼而成者居其半”。一个人要主动脱离舒适区是很不容易的，往往是形势所迫才会下定决心背水一战 —— 人往往只有在失意时才会反思。朱老总后来自己回忆说：“借着唐继尧的毒手，将封建关系替我斩断”。

    朱老总当时可能想起了在泸州与孙炳文讨论时政探索新主义的时光，想起在云南讲武堂蔡锷将军的敦敦教诲，想起了重九起义、护国战争、护法战争，也想起在四川的军阀混战、跟着顾品珍“倒唐”的往事，心中对过往的经历有了新的认识，终于下定了决心。

    这里有一个疑点，就是朱老总进入昆明后不再有兵权。对于军阀来说，军队就是生命，这是怎么回事？

    笔者首先想到是不是在川滇大战的时候朱老总的军队打光了。勉强支持这一说法的是朱老总兵败在只身成都昭觉寺避难的故事。经过一番考证，基本确认这是以讹传讹（见附录的王安林的文章） —— 现在的自媒体没有自己的思考，人云亦云可见一斑。而且史料显示朱老总退回云南后还率部驻扎在昭通县，说明这时候他还是有军队的。

    笔者另一个推测是，朱老总是隶属于军长赵又新的，会不会是顾品珍接管了赵部后就趁机解散了非嫡系？

    这个推测也是不成立的。因为在顾品珍倒唐的通电中，朱老总也是支持的，也有署名，所以后来才有被唐继尧通缉的事。

    好吧，既然排除了其他所有的可能性，那剩下的就是朱老总早就厌倦军阀混战决定去职。这个也是有证据的。在四川局势发生变化的时候，朱德为了打通四川到湖北，主动表示“德率所部，愿效前驱”。到后来同盟会员熊克武通电就任四川靖国军总司令时，就没有必要打川滇内战了，朱德联合金汉鼎等将领给唐继尧发电报，称滇军“迭遭挫折，饷械损失甚巨，军威扫地，为滇军从来所未有。先后经过各战役，新编人员已减十分之五，兼之弹药告罄，补充困难”，“川督一席，军民心理均属望于熊（克武）君，人心所归，如水就下，种种论断，似无再战之必要”，厌战情绪跃然纸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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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就在朱德、金汉鼎等人在四川逗留的时候，先前脱离滇军已成为四川军阀的杨森邀请他们分别出任师长、旅长。朱老总再也不想参与军阀间的混战了，于是大家谢绝了杨森的邀请。

    当年7月，朱德到北京与孙炳文会合，两个有志青年终于决定投奔共产主义。

    朱德、金汉鼎、孙炳文到上海先拜访了孙中山。此时孙中山刚刚遭到陈炯明的驱逐，考虑到朱德、金汉鼎的军事能力以及在滇军中的声望，他提出希望朱、金回云南去组织滇军攻打陈炯明，并且先支持经费十万。但此时的朱老总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信仰民主主义的同盟会员了，他已经对军阀混战厌倦了，认为依靠一个军阀打击另一个军阀的道路不能救国，所以婉拒了中山先生。但是金汉鼎却答应了下来。

    有文章说1922年朱老总主动抛弃了高官厚禄投奔共产主义。笔者认为“主动”一词是不符合史实的，也是违背人性的。功成名就的人只有在失意、落魄的时候才会被迫反思，才有勇气跳出舒适圈。当然，也可以认为杨森、孙中山的邀请带来的是“高官厚禄”，从这个角度来说这句话也没有错。

    接下来朱德、孙炳文找到陈独秀希望加入共产党，却想不到遭到陈独秀的拒绝 —— 陈独秀认为朱德那么高职位的旧军阀需要长时间的考验。这次会面给朱老总巨大的打击，让朱老总“感到绝望、混乱”。

    于是二人去到德国，找到了周恩来。朱德向诚恳地介绍了自己的过往经历、对共产主义的认识以及如何千辛万苦寻找新的主义，他诚恳的态度打动了周恩来。很快，周恩来和张申府作为介绍人，介绍朱德和孙炳文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

    好了，旧军阀旧官僚朱德已是过去，共产主义战士朱德的时代到来了。当然他还是秘密党员，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考验。

5

    朱老总的军阀背景在后来还发挥了重要作用。南昌起义失败后，部队南下路过金汉鼎防区，已是国军第九军军长兼赣北警备司令的金汉鼎很讲义气，下令放过，南昌起义的火种才得以保留。后来金汉鼎任湘闽赣剿共副总指挥，也是消极对待，结果被蒋介石贬职。红军长征路过四川时，朱德也跟杨森谈判，达成互不攻击协定。

    至于孙炳文，他于1927年遇害，他的大女儿孙维世后来被周恩来邓颖超夫妇收为养女。

参考资料

• 《朱德传》，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

• 朱德大事年表，中国共产党新闻网，http://cpc.people.com.cn/GB/67481/71472/4843936.html

• 【方志四川·史迹寻踪】王安林||朱德在成都的一段往事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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